北京、杭州两地出现“无人超市”，没有营业员，购物付款全自助。付不付钱、付多少全由顾客定，就算拿了东西就走也不会阻拦。测信结果喜忧参半，在北京建国门附近试验的这家无人店，有人主动刷卡结账，也有人抱走昂贵烟酒，只付了10元（6月8日光明网）。

　　 曾经，无人看管的“自助早点摊”开张俩月不差钱，被舆论誉为“道德的试验田”。反观“无人超市”，却没能复制完美剧情，于是对道德的讨伐不绝于耳。其实，抛开此事背后的商业噱头不言，“信用测试”本身很难有说服力。

　　 人上一百，形形色色。“自主早点摊”的成功或者“无人超市”的失败，非在诚信，而源于人性。如马克思断言，诱惑（利益）足够大，欲望就能冲破任何阻拦。这就是即便是森严的法律，也避免不了违法犯罪的发生，而遑论阙如硬约束的泛道德。此前，“无人超市”的先行者们无一例外的未能持续下去，就在于对道德“岗哨”的过度信赖，而忽视了人性的弱点，抛弃了法治的逻辑。

　　 须知，人都是有原罪的。道德固然对社会文明进步起到过积极作用，但道德只能约束君子难防小人。不难想见，诱惑足够大时，道德将经受严峻考验。须知慎独永远是种稀缺品。一旦失去监督，人的欲望就很容易冲破耻感这个道德的底线，自私贪婪的本性将瞬间爆发。由是可断言，“诚信测验”其实更像是一个“道德陷阱”——这让人想起轰动一时的“许霆案”——将人的劣根性一点一点逼近到临界值。

　　 若放大来看，此事似乎透露出社会治理的路径和价值偏好。许多时候，我们更多的强调道德这个主观能动性的积极面，过分依赖于道德的引领作用。殊不知，在社会大转型的“深度弯道”，在物质供给依旧不能满足需求的“初级阶段”，人性的本能随时存在“双重个性”与双向选择，就好比有的人此时做过好事，彼时又会去做坏事（“托举哥”非法拘禁获刑案）。

　　 事实上，顶层设计者们早已洞悉这一切。明确了依法治国与以德治国相结合，而不是偏废哪一方，所有的制度设计也理应如此。刘亚洲将军曾说，“只有充分考虑人性的弱点，才能设计出完美的制度”。道理不言而喻，倘若抛开法治空谈道德，只会让守法诚信者难过，让法治难堪。

　　 但话说回来，“诚信测试”的结果并不能以偏概全地给国民素质下“重病诊断书”。只要从实际出发，客观看待人的欲望，在法治的坚实平台上构建核心价值，则既有操作性，也能透过诸多诚信典范培养公民对坚守“道德阵地”的长久信心。